石原齐府
青逾明双手交叠地躬立厅堂之中,望着上首端坐沉缄的齐伍先生,面上略显忐忑。
大半月的奔波风尘为就是这一刻,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。
虽然在来时他已经做好了白行一趟失败而归的准备,但当他真正面对齐伍先生,在与之短暂详谈后,青逾明有忍不住升起一片向往之心。
齐伍望着手上的名帖,沉吟道:“我听说你是一鸣兄引荐来的,这才拨空与你一见,可是……”
想起方才对眼前人的考教,他不由皱眉。
除了诗赋有几分灵性,经帖基础不牢,墨义见解浅薄,算学不够精奥,策问更是一塌糊涂,他有些想不透一鸣兄怎么会推荐这样一个人给他?
“学生才疏,学生汗颜!”青逾明忍不住面上臊红。
此时他不由痛恨自己曾经的自暴自弃自甘堕落,任由自己荒废学业,否则方才先生的考问,他至少能表现得更好一些。
齐伍将名帖放在一旁,“既然如此,你自……”
青逾明倏地跪下,头磕在地上,“齐伍先生,学生是真心仰慕先生才识,想跟在您身边学习,求先生给学生一个机会。”
齐伍先生才名远播,年岁里哭着喊着求他收徒指教的人不在少数,更凄凉更无赖的他也见识过不少,死求烂缠这招对他没用。
只是眼前这个毕竟是自己多年至交好友亲自荐来的,自己要是一再相拒,似乎又不太合宜。
他叹口气,“罢,既然你一心求学,又有一鸣兄的面子在,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青逾明我闻言眼前一亮,“谢先生……”
“诶,不用高兴得太早,我只是答应给你个机会。”齐伍捋了下自己的长须。
“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,若是这三个月的时间里,你能让我满意,我便允你正式拜入我门下。”
若是三月后,青逾明有所进益,自己将他收下也不是什么问题。若他不能争气,自己将他遣走也无可厚非。
这样依赖,他对好友也算有个交代了。
闻言,青逾明激动不已,“学生拜谢先生抬爱,学生必定加倍用功,不辜负先生。”
齐伍见他言行恳恳,心底不由受用不少。
作为学子,学识高低且不论,勤勉刻苦总是最重要的。
此时,书房外传开一声传报声,“老爷,修竹姑娘来了,说是夫人有事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齐伍神色微凝,不高不低地应了声。
“既然先生有事,那学生便先退下了。”
齐伍颔首,“我先安排你在府里住下,你先去安置一下,明日咱们再谈。”
“是。”
齐伍喊了小厮进来,交代了他几句。
小厮领命,领着青逾明下去。
青逾明激动兴奋地跟着出了草堂,跨过游廊之时,隐约听见几个仆役在嚼舌根。
“诶,你说老爷这是消气了吗?”
“谁知道呢?”
“肯定是,前些日子夫人来喊,老爷可都是不应的,今日却是应了,可不是不生气了?”
“看老爷先前大发雷霆的样子,我还以为这事过不去呢,没想到……”
“要说夫人的心也真够硬的,怎么说也是自己的……”
后面的青逾明就听不到了,不过他无所谓,也未往心里去。
*
永福宫
李皇后慵懒地卧在黄花梨雕花榻上,眼眸轻翕。
一阵,许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,凑近她跟前低声道:“娘娘,贤妃在外求见。”
“贤妃?好生生地她来永福宫作甚?”李皇后眼皮微抬。
“娘娘,许是为了那事。”许嬷嬷道。
闻言,李皇后唇瓣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,“现在知道着急了,当初大搂特搂银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?”
泽县护堤银贪墨案被挖出来了,还牵涉到朝廷命官被刺杀的事情,元帝闻之大为震怒,下令大理寺卿林宥胜彻查此事。
林宥胜已密报在手,又加上过人的断案判明之才,三下五除二就已经揪出不少涉事贪吏,照如今这个趋势,廖家迟早也跑不了。
而廖家一旦犯在林宥胜的手里,依照林廖二家多年敌视的状况,廖家必定不会有任何好下场!
廖家如今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坐立难定,费劲心思寻找解救之法。
前阵子求到太师府,想借父亲帝师兼国丈的身份,对元帝造成影响,就此停止追查!
可这怎么可能呢?
皇上素来憎恶贪赃之事,若是父亲在此时求情,引发皇上怒火不说,一个不小心还可能卷入贪腐案的漩涡中。
父亲在朝多年,如何会为了一个区区廖家犯蠢?
父亲二话不说就拒绝了,可没想到廖家又会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!
天真!
李皇后手一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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